夏氏文井

感激不尽

春天

月明月暗,我搂着她的肩膀,感受着温薄的暖意,左手抽着烟——该有的不该有的,全都挤狭在这间破烂黢黑的小屋。


外边还下着漂泊大雪。


林韵,我的模特。在今晚,成为了我的女人。


之所以叫她女人,是因为和她上了床,她是个处,在我进去前她还一脸兴奋地搂着我的脖子“轻一点,但你想要重一些,我也能接受。”


把我逗笑了。小女孩儿很可爱,从这个夜晚开始蜕变。性到底算不算成熟的一个分水岭,我不清楚,但林韵从快乐中爆发出了如蓝夜一般诱人的吸引力,深深地把我捆锁并沉沦其中。她在我这里,已然是一个成熟的人了,一个具有春欲之色的女人。


我第一次见到林韵,是一个雨天。淅淅沥沥的,空气都浸透了湿漉漉的潮气。她就这么大力敲着我的门——要把它敲坏掉似的。


“有人吗?! 有!人!吗!”


“干什么的?”


“……我,喏!你看看我,值多少?”


“你家哪里的?家里电话报一下,大晚上的,小女孩不要随便出门。赶紧回去。”


“我说!你看看我,值多少?”


“你没…”“我值多少!”


我没好意思说,那一瞬间,她点燃了我体内蓬勃的欲望。


林韵,人如其名。在我见到她的第一眼,我就知道,这是个有着巨大诱惑力的尤物。没有半遮半掩的魅惑,没有张扬外露的艳丽,不含蓄,不大方,甚至称不上大众所认可的漂亮。可她就是这样干干净净,带着勃勃生机,淋了雨也直挺挺,眼睛仿佛含了秋水,一切都是直白地。


白纸一般,白透了的韵味。一股纯粹的劲儿,韧儿韧儿的。特迷人。


她那样大咧咧地拿着湿了半边的广告纸,第一次,有人问我,值多少。我在心底摇了摇头。


“进来吧,请你喝杯牛奶。等雨小点回去。”


“欸!你真的是画画的?你是画家?”她踢了踢散落在地板的纸张,又往工具箱边嗅了嗅。像足了曾经养的那只三花猫,充满了戏谑的好奇。


“别乱踩,嘿!小孩子第一次来别人家不知道礼貌?”


“略!!”还是马上整整齐齐地给我整理好了。


我请林韵喝了杯牛奶,还加了蜂蜜。不看身份证,我还以为她没成年。23。不大不小的年纪。她说她需要用钱,看到了我贴的广告,观察了一段日子,决定在今晚来找我。我又问了问她观察到了什么,她只是咯咯痴笑,并不作答。


随后,她成了我的模特。一个小时100,一周画三次。她没有说什么,只是点头。


绘画时,我让她把衣服脱掉。她一秒都没有犹豫,甚至还直视我的眼睛


“全部?内衣裤要脱掉吗?”


真是个直白到底的家伙。


第一次画她时,阳光很好。这座小城连年阴雨连绵,连风一年四季都充斥着潮湿的霉味。雨是这座城的家人,太阳却是若即若离的情人。23岁的林韵,背对着我,被阳光温柔包裹。


发梢、肩胛骨、脊椎、腰腹、臀部、细长的腿……一切,我的眼里是曲折蜿蜒的线条。这样的林韵,性感得要命。

  我想要狠狠地爱这个人。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。


我在心底唾弃这肮脏的想法。另一面却也觉得,性不过就是生活寻常。倘若你情我愿,也是一桩乐事。


于此,绘制林韵,反倒成为了一个折磨。这份痛苦甜蜜又矛盾,我将目光投射到她身上,从带着小杂毛的眉头,到脉脉秋水的眼眸,再是挺直小巧的鼻,粉嫩的唇;又流连于修长的脖颈,平直的锁骨,蜜桃般的酥胸……直到圆润的脚趾。每一处,都在对我进行呼唤,欲望在叫嚣,我不再是冷静自持的审视,而是野兽般捕捉猎物,寻找弱点。她一般坐着,不大会动,也不晓得怎么维持,但确实乖得很。


我只有一个宝石蓝的破旧沙发,仿欧式,我让林韵躺在那儿。阳光太好了,她是长在这蓝色土壤里最热烈的红玫瑰。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,手上的速度却愈来愈快。


该死的,她该死的性感。


到了第三次。林韵开始正面对着我,纱布也不盖,直勾勾地盯着我。她的眼里,是燃烧奋发的欲望。这熟悉的感觉将我瞬间吞噬,我陷落进名为“林韵”的蓝色情欲里。情欲所作的牢笼,我是被情欲所驯服的困兽,我心甘情愿。哪怕是春色,林韵也一如既往地直白,内里的美赤条条地盛放,似有若无地调情。


那双眼睛,那双饱含秋水的眼睛。真该死,我竟是如此地,迫不及待想要褪去人类文明的假象,回到那原始欲望的源头。林韵,我如此深情地想要呼唤你的名字。我的目光追随着她的,目及之处是火辣辣地痕迹,我用眼神做甜蜜的亲吻,用意识在她洁白的躯体上留下蜜色吻痕。与此同时,我笔下的林韵,变得朦胧而缥缈。五感凝聚到了一点,空间开始变得拥挤,潮湿,温热,只有呼吸交融着,隔着短短的一小段距离,作画上的林韵和模特林韵,变成了一条毒蛇。从我的眼愈里,喰食我的心脏,把爱欲的毒液埋进我的灵魂深处。我为此而颤粟,怎会如此,我又在心底狠狠地唾弃了自己。就连画布上的林韵也变得愈加模糊,纷纷情欲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。


“你回去吧”我不得不叫停。已然是无法再进行下去了。先搁置吧,我只想逃离这房间。


林韵,林韵。这究竟是一见钟情,还是见色起意。


我真是个疯子。

  我背对着林韵,很奇怪,并没有什么声响,难道她在发呆么。我扶了扶额,都是薄汗,空间里尽数弥漫着燥热的火气。


“我去喝水。”话音刚落,腰便被一双柔白小手环住了。


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
随即,耳廓里传来温热的呼吸。


“温夕,抱抱我,好不好?”


该死。这声音宛若恶魔的低语。


月明星稀。我们做爱了。没有什么柔软的床铺或是浪漫的布置,没有香薰、蜡烛与香槟。在一张铺满了白纱布的画纸板上,我们如野兽般纠缠,啃咬,大力挥洒着汗水。我紧紧盯着林韵,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神情,在我舔吸她的脖颈时,那双脉脉的眼眸流露陶醉的情意,她的姿态变得娇媚,小小皱起的眉头尽是纷纷春欲。


淋漓尽致。林韵,我的林韵,闯进我的世界,极尽地盛开,不断翻腾不断成长,愈长愈艳,带着绿色生机勃勃的炽热的春天。我在暗色处描摹她的躯体——“Memento mori”我的意识再一次进入那梦幻泡影,她生的艳色与白纱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白纸板的底色透露上升,我看着林韵,模模糊糊,绿色深浅不一地蓬勃发散,我看着她已是朦胧的一尾月,是平静湖面那点点银泓,是晨光朝露下的一抹红,更是我心间无法描绘的人间绝色。


“也许你不懂。”我舔着她的耳廓,紧拥着。怕她会离开。


她痴痴地开始笑。要我亲亲她。


“也许是你不懂。”


也许,世间有太多也许,我望着她的眼睛。


也许,也没有也许,她的眼里是一场烂漫缤纷的绿色春天。


此时此刻,我爱你。


极尽缠绵,春光乍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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